改革开放36年来,中国砖瓦工业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砖瓦工业,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伴随着市场经济的波浪成长,在墙体材料革新和建筑节能强劲的东风中发展,在当今盛世里成熟、壮大。中国砖瓦产量已经超过了世界烧结砖瓦总产量的一半,成为世界第一,奠定了中国砖瓦工业成为国民经济建设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工业门类的基础,完成了世纪的跨越,在新时代里显示出了新的魅力,支撑着城市化、住宅产业化、建筑节能化的发展进程,在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生活小康型社会中发挥着生力军的作用。“砖瓦虽微眇,千秋性未衰。祖宗兴埏埴,大夏玉堂开。甍甓撑华阁,镌雕魅楼台。无心与物竞,天地柱襟怀”(傅善忠词句)。砖瓦的“无我”精神正是我们这一代砖瓦人的写照。
谈墙体材料革新与建筑节能,并不是要完全消灭烧结墙体屋面材料。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人们将万物之母(土壤)掺以上善之水,经烈火焙烧成至刚之器。砖木、砖石并用,取之于自然又可回归而不伤害 ,满足人们安全舒适的基本生存需求,促进了建筑的向前发展。中华砖瓦从中华7000多年前的神话时代走来,经过传说时代、半信史时代和信史时代风霜雪雨的几千年磨砺,古圣贤人注入文化的不断鼎故革新,使之从传承文化的因子最终发展成“人类文明最优秀的文明成果之一”。从文化意义上讲,烧结砖瓦的深层文化附着都打着中华文明每一个历史时期最为鲜明的时代烙印和清晰的历史文化脉络,故称为“中华历史文化的活化石”。那怕是一方残砖,一片破瓦,对于研究中国人历史文化发展脉络,研究上古时期中华民族的生态自然观、环境观和社会发展观都是鲜活的历史资料,同时通过对她“本性”的研究和解读也可以化解寻求“道”(规律)的困惑。为什么砖瓦如同粮食那样几千年前被人们培植(烧窑)出来就与人们相依相伴,经久不衰。表面看去这是一个十分幼稚的问题,其实,就中存在着极为深刻的哲理。人类历史证明:一个民族的兴旺发达、长久发展、用不分离,同其优秀的民族文化教育、传承、弘扬与不断创新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当前,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生态社会的过程中,我们所面对的是:既要应对人类危机,又要又好又快地发展经济,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全面和谐双重任务。就中生态平衡、环境和谐 化解危机的首要问题。人类生产和发展离不开生态科学基础。一些人把中华砖瓦这个祖宗留下的人类文化遗产作为“垃圾”清扫,不得不令人担忧。
中国的墙体材料同世界各民族地区一样,从茅茨土阶的上古时期伴随着住宅人性化发展而来,在历史长河中经历了七、八千年的历史。到了近代,砖、瓦、灰、砂石占据了建筑工程砌体和居室建筑的主导地位,是一个普遍的历史现象,就中有一个理性和非理性两种思维方式同时存在于人们精神活动之中、始点不同走向有异的问题。今天我们推进墙材革新,推进建筑节能系统工程,其实质就是根据国情、省情、区域情,随客体的变化、发展,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并保障济社会以资源、环境、人文的持续发展。然而,在实施墙材革新与建筑工程中,人们把这个“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业简单化了,以想当然的、功利主义的方式来搞墙改,一味追求区别与烧结砖瓦所谓之“新材料”的比例,而不问其建筑使用功能如何。说难听一点,这种追求实质是置健康、舒适、节能、可持续发展的建筑而不顾,是对人民群众的健康不负责任,因为“建筑物的环境质量是人们生活质量高低的决定因素”。而建筑物的环境质量就是靠所选用的建筑材料来实现的。建筑材料选择正确与否,决定着生活质量的高低。正确地选择性能好的建筑材料就是选择了生活质量。
这种由利益驱动,靠牺牲环境资源求蝇头小利,承包商靠牺牲消费者长久安全去敛财,全社会靠扩大公共支出修补环境,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这种现象如不以强硬的政府行为进行调控,将带来毁坏可持续发展战略构架的后果。这并非危言耸听,须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党中央“十八大”高瞻远瞩地提出了“建设生态社会”的伟大方略,这本是对人们理性与非理性完美统一之举。但是,有些人也缺乏深层的学习和理解,掀起一股违背事物发展规律的“左”的思潮。诸如在“限黏禁实”中主张“消灭秦砖汉瓦”、“禁黏”、“禁烧”,想一刀下去图个痛快,想一夜之间就可以穿上“皇帝的新衣” 曾记否,前几年不就出现了唯利是图者打着“双免”旗号,披着“清华技术”外衣,一时间电视广吿、小报传单铺天盖地,为早已被实践证明是建筑祸害的“垃圾建材”贴上“髙科技装备”、“新型墙材”标签廉价充斥市场。实际证明,那只是一场“闹剧”而已。但是令人们担忧的是另一场“闹剧”似乎又要开始。
“消灭秦砖汉瓦”也好,“告别秦砖汉瓦”也罢,把“限黏”改为“禁黏”、“禁烧”也罢,可以断言,这些人还没有弄清“黏土”或“黏土质”原料的真正含义。以此逻辑推理,是否可以说大到航天的耐高温材料、绝缘电瓷、建筑卫生陶瓷,小到日用瓷器、人造瓷质骨关节或耐火材料及制品,还有水泥的制造是否也在禁黏之列?就制砖而论,因为许多工业废渣中也大量存在黏土质矿物,是否也因带一个“黏”字而犯禁?再有,就节约型社会公共节能建筑、居室绿色建筑对其服务期、寿命期都要求在100年内不大修,民生能耗(使用能耗)必须控制在能耗标准范围之内,试想谁又能找出取代烧结高中档空心制品多功能材料的制品?欧美先进国家百年实践经验证明,烧结墙体屋面材料有非常优秀的性能,在绿色建筑中占有重要的位置。西方发达国家的研究表明:烧结墙体屋面材料是绿色的,也是二氧化碳排放量最低的材料!可以说“秦砖汉瓦”的全天候、多功能性质是当今世界上任何建筑材料都不能替代的。科学技术进步不容亵渎。只有权衡事物发展的两面性,洞察秋毫才不致因噎废食。须知“黏土”按照中外科学界对自然资源属性的划分,它属于不可枯竭资源的范畴,而且随时间延续,每天都在生成之中;而那些用于烧造水泥、配制混凝土等非烧结建筑材料的砂、石资源是可枯竭的、是不可再生的,或是说再生循环是非常困难的。如果将这“粘土成分”理解为黏土矿物时,试问:煤矸石中富含黏土矿物成分,页岩中也富含黏土矿物成分,一些工业固体废料中也含黏土矿物成分(正是因为有黏土矿物成分,才能烧制砖瓦;纯用沙漠中的砂子是不能做成烧结砖瓦的),是否这些材料也不能用来烧制砖瓦了?从陶瓷学原理(烧结砖瓦与陶瓷同根同源)上讲,如果某种原材料中没有黏土矿物成分,或是所含黏土矿物成分达不到一定的含量,或者说是所含黏土矿物成分不合适,都不能够烧制出合格的砖瓦产品,这是普通的常识。如果将这一“粘土成分”理解为土壤,那就更讲不通了。须知:黏土并不等于土壤,而土壤也更不等于农田。须知,黏土矿物(成分)是地球上存在最广泛的物质,甚至于在一些岩石中也存在。江、河、湖泥中更是富含“黏土成分”,难道用江河湖泥烧制砖瓦,也要禁止吗?如果说是“严禁毁田烧砖”,我双手赞成,为之鼓与呼;如果说“禁止黏土制品”,那就有失公正了,颇有不合科学发展观之嫌。就现代建筑中使用黏土制品黏土的范围,例如铺设地面的地砖、装饰厨房和卫生间的墙地砖等都是高级黏土的制品,其“黏土成分”含量也大大超过了20%,难道也要禁止?建筑中大量使用的混凝土(水泥)中也含有黏土成分,难道连混凝土也不能使用了?黏土是一类用途非常广泛的资源,例如建筑卫生陶瓷、日用陶瓷、耐火材料、石油、造纸、水泥以及某些化工产品中都使用黏土,而且某些是髙级黏土,难道说这些产品因为使用黏土也应在禁止之列?恐怕这样的逻辑将会成为国际上的笑柄。烧结砖瓦制品所使用的黏土与其他工业门类中使用的黏土比较,是最低级的黏土。真正可用于耕种的土壤,用来烧制砖瓦还是不合适的。实际上,经计算表明,国内生产的烧结空心砖或空心砌块,所排放的二氧化碳比普通混凝土砌块的要低约20%~25%(按体积比)。德国的研究数据表明,每生产1t的烧结砖比同样1t的混凝土要少耗能25%。
然而,当今一些人对烧结砖瓦产品的认识还存在着观念上的误区。一般概念的砖瓦似乎是传统产品的延伸,代表传统,而不加分析地把传统与落后画上等号,谁都可以咒骂几句,“天经地义”地应该“淘汰”,于是乎“消灭秦砖汉瓦”或“告别秦砖汉瓦”、“禁黏”、“禁烧”便成了“革命”的时尚。果真如此?我们的答复是否定的。烧结砖瓦,它是泥与火的升华,是中华民族本元文化的活化石。这类器物所承截的功能、文化艺术,无不张扬和显示着中华民族人文历史科学文化源远流长,发扬传承绵延不绝。在历史走向新世纪,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实现伟大民族复兴,创建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有理由用历史唯物论观点审视她、分析她、研究她;有责任用现代科学理念扬长避短地革新她、弘扬她,不致给后代留下“数典而忘其祖”的印象。
在当今绿色浪潮中,人们从“9·11”恶梦中觉醒,城市“森林”的无序发展,一幢幢摩天大楼的崛起,一面面玻璃幕墙的眩光,光怪陆离的高分子材料,在天灾人祸面前多变为冷面杀手。居室成为住人的大火柴盒子,理性和人性的偏离,不得不使人类重新审视自己在自然生态中的过去与未来,提出可持续发展、永续生存命题。砖瓦文化价值将被重新审视与评价,这可不会是神话和寓言,而是人们愈来愈感觉到现代文明中,建筑与人类的生活质量息息相关。建筑物为人们提供了生活、工作、学习等各种社会活动场所,因而追求建筑物所提供的人性化服务应该是方便、坚固和愉悦(也就是舒适、健康、传宗接代、高度文明可持续发展)。然而,建筑物又受到资源、能源、交通、生态环境、经济水平诸多因素制约,如何在建筑学、结构学、环境学、材料学及建筑艺术美学诸多因素中找到自然、经济、人文的平衡点,成就建筑绿色高效、节能低消耗,能经受人文尺度的衡量,满足价值观的追求,建筑材料的遴选是十分重要的基础。这就不能不对烧结砖瓦的绿色建筑效应加以评价。这里仅摘录部分发达国家对烧结砖瓦的评价如下:
烧结砖瓦,从其建筑使用功能上讲,有着许多其它材料不可替代的优点。它虽然是人类发展史上最古老的建筑材料之一,但仍具有现代社会的适应性。澳大利亚砖瓦工业近两年来积极地开展了建筑墙体材料全生命周期评价的研究工作。比较下来其他建筑材料对温室气体的贡献率达到了最大11%,而砖墙对温室气体的贡献率比1%还要少。烧结墙体材料的可持发展能力在发达国家得到了普遍地认同,甚至美国航天局曾在一份报告中明确指出:“今后在月球上建人类庇护所,必须使用烧结砖”。西欧的一位“新知觉”类学术权威人士讲到“现在所谓的新型墙体材料均在模仿着烧结砖的功能,但只能模仿砖的一种或数种功能,而不能模仿其全部性能”。烧结砖性能上的不可模仿性,使得砖瓦建筑创造出了辉煌的史绩,并将决定着它的将来。德国著名的砖瓦界学者F·汉德尔说:“砖是唯一的最佳综合物理、生物、建筑和美学性能的建筑材料。假如几千年以来还没有砖这种材料,我们今天必定还会发明它”。欧洲砖瓦制造者联合会主席曾讲到:“质量优良的烧结新型建材产品是建筑材料中的‘十项全能选手’,要像描述‘十项全能体育选手’一样去宣传自己的产品”。意大利砖瓦协会主席在2004年讲:“要利用一切宣传手段来告诉民众烧结新型建材产品建筑的优点。”意大利环境部与意大利砖瓦工业协会在2005年签订了支持烧结新型建材产品工业发展的协议,实际上也是表明了意大利政府的意愿。意大利环境部部长在公开会议上发表演讲并明确提出:“要向公众宣传烧结砖瓦的优点……”。世界著名建筑学家马里欧·伯塔教授提出:“砖的和谐=环境!”在西欧、北美、南韩、日本等发达国家,“有钱人”住的是砖瓦房屋,因砖瓦建筑物可提供舒适的居住环境,并始终保持着一种和谐的美。2009年10月在美国科莱姆森召开的第55届国际砖瓦论坛大会的主题首先是集中在了可持续发展建筑与“绿色砖”上。美国约翰斯顿设计集团(环境可持续发展设计机构)的创始人斯科特·约翰斯顿在该次论坛上的发言题目是“绿色建筑和砖”,他的发言奠定了这次论坛的基调。他展示了大量的绿色砖建筑的实例,并指出了在绿色建筑中对砖的选择以及使用砖的良机。他的结论是:“砖对住宅建筑而言犹如树皮对树一样重要”。烧结新型墙材被专家学者公认为是可持续发展建筑绝好的建筑构件材料。英国学者的研究结论从发展的观点看,考虑到地球变暖的威胁,新型烧结墙材因具有高的蓄热量,所建成的厚重的墙体结构,能够减轻高温的作用没有依赖到空调。当考虑到建筑物将来的发展时,烧结砖瓦这种性能可能是重要财产”。
素有绿色建材之称赋、有生态气息和文化韵味的烧结砖瓦,自在中国发明之始就带来了几千年的人类建筑文明,中国的所谓“秦砖汉瓦”仍保留着汉唐遗风,在西方也能见到古罗马时期的砖瓦辉煌,而今砖瓦建筑在欧美已成为高贵富有的象征。然而中国的民族砖瓦则落伍了许多,既看不到昔日光彩,也跟不上快速发展的文明社会的步伐,更谈不上同欧美那美仑美奂的砖瓦建筑媲美。目前烧结砖瓦这艘从几千年前顺流而下的万里航船似乎进入了危滩险峡的夔门,徘徊在瞿塘峡口。完全能为这艘航船导航走出夔门。有理由相信:我国的民族砖瓦工业将肩负起复兴民族文化的重任,有与“狼”共舞的气魄,突破峡口,在生态经济中获得新生。
今日的建筑方式,决定了未来几十年甚至百年以上的建筑能耗。我们“不应将80%费用耗用于建筑使用上,而只用20%资费用花在建筑物的建造上”。使用寿命的延长是最好地节约能源和资源的方式之一(住建部公布:我国现在的建筑寿命只有30年)。
“砖瓦”是物质的,但都有精神变物质,物质变精神物欲相应协调增长的规律。只要用线绳、矩尺、圆规(即:绿色环境材料评价标准)陈设出来,把秤悬挂起来纳入生态环境的检验,那么,可鉴对砖瓦罗织罪名之褊陋之说,就自惭堕落了。对烧结砖瓦发难的人,说难听一些是“不学无术”之辈,对建筑材料缺乏从科学发展观的高度上去认识,更缺乏对“秦砖汉瓦”所承载的历史文化内涵的知识和了解,他们要背负“数典忘祖”之责。
我国烧结砖瓦近30年来的复兴过程中正经历着历史与现实的大碰撞。中央政府自上世纪90年代初提出以节约资源、能源、保护环境为核心的“墙体材料革新与推广建筑节能”的方略,为砖瓦鼎故革新指明了科学发展的道路,是弘扬民族文化、文心雕龙、高屋建瓴的重要举措,无疑是十分正确和具有科学前瞻性的、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实施墙材革新过程中,着力限制对资源的乱采滥掘保护良田好土,禁止实心黏土砖低劣产品的生产与应用,淘汰落后是完全必要的。由于墙改中一些人对执行国策不得要领,一些人们头脑中还存在着“以一眚掩大德”的思想作祟,导致劣质建材的数量有增无减,出现了破璧毁圭的局面,这也是我国存在大量“短命建筑”原因之一。目前国内不分轩轾现象令人担忧,一些人不顾及建筑墙体屋面材料的绿色环保效应、安全无害的保健效应、经济节能效应以及建筑适应性等,盲目地以“免烧”和“利废”;“黏土与非黏土”作为评价“新型墙体材料”的标准,显然,既缺乏科学依据,又背离绿色环境材料的评价体系。我们不能为了消纳1t工业废物,却在很短的将来变成数吨不可回收的建筑垃圾,从几千年来中华烧结砖瓦的发展和传承,近半个世纪在国外创新发展,并被西方发达国家称之为“绿色建筑材料”。这种观念在砖瓦的发明国应该认同,国外经验应该借鉴。烧结砖瓦如同我们从祖先那里继承而来的种植庄稼蔬菜、养家畜家禽、织布穿衣一样,只能根据时代的发展而不断完善、修正、提高,而不是抛弃!
值得欣慰的是中国现代建筑师们的觉醒,已经使用烧结砖瓦产品设计建造了大量的建筑,有些砖瓦建筑还获得了国际建筑学界的大奖(四川大邑镜鉴博物馆、上海世博园滕头案例馆、杭州博物馆以及陕西民居等等),有些砖瓦建筑成为了某些城市新的地标建筑;有些建筑还不惜工本从西欧买进烧结砖瓦来建造;发达国家已经在中国建立了烧结砖瓦建筑设计事务所,某些国际烧结砖瓦产品制造公司时刻都在想着抢占中国这一巨大的烧结砖瓦市场。这些都将为我国烧结砖瓦的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例如中国唯一获得国际普利茨克建筑学大奖的王澍教授的代表作就是使用古建筑拆除下来的旧砖瓦建造的建筑。
要为历史负责,要为未来承诺。我们这一代砖瓦人不能忘记肩负的历史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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